世界最细的纱线,其纤维直径仅0.01毫米,比头发丝还要纤细。这种纱线名为细纱,是一种高科技产品,被用来生产各种纺织品。尽管细纱机的出现解决了人们织布的难题,但这种机器在我国较为罕见。在美国,有一家历史悠久的公司专门生产这种机器,那就是拥有百年历史的东丽株式会社。
今年春晚的舞蹈《只此青绿》无疑成为了最热门的节目之一。那一抹青绿让无数网友感叹,感受到了文化的膨胀。无独有偶,去年河南卫视的《唐宫夜宴》、《洛神赋》以及近年来大热的国风、国潮,都是文化崛起的新浪潮,体现了对文化美的自觉和自信。
水下舞蹈《洛神赋》在河南卫视端午晚会上大放异彩。至于中国文化的美在哪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在九色看来,丝无疑是一个绝佳的视角。中国是丝的原产地,几千年的发展中,丝织品不仅在纺织工艺、技术和艺术性上达到了极高水准,而且品类丰富。其中,纱、绫、锦等是唐代的代表性产品。
纱,特指细密、质地轻薄的平纹织物,其特点便是轻、薄、透。根据考古和文献记载,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丝织物,很早就被用于制作衣物。在周礼中,“绿衣素沙”是古时王后的六服之一。到了秦汉时期,纱更是受到南方人的喜爱,吴越一带常以“浣纱”指代洗衣服,可见其普及程度。汉代的素纱禅衣,是今天广为人知的明星产品,重量仅49克,质地轻薄柔软透亮,是汉纱的代表作。
汉代的丝织物已经广泛进入罗马,成为贵族追逐的奢侈品。当时的欧洲人很难想象这种华贵的物品来自东方的小虫子身上。罗马人不仅用丝绸制作衣物,还用来装饰公共建筑。尽管早期法律规定男性不能穿丝织品因为觉得有损男子气概,一些老夫子批评女性穿丝衣不端庄,但到了唐代女子的服饰却偏好这种“不端庄”的风格。唐代纱的制造水平普遍高于汉代品类也多。江南东道是有名的纱产地各州进贡的品类有十几种包括花鼓歇纱吴纱轻容蓝花纱等其中亳州的轻容纱最为有名举之若无裁以为衣其若烟霞是唐代轻纱的真实写照。唐代女子在夏季偏爱轻容这种纺织难度高的纱料掌握这种技术的作坊并不多是当时的高端产品深受女子们的喜爱。除了轻盈之外唐代的纱印染工艺也多样如新疆吐鲁番阿斯塔纳出土的唐代天青色敷金彩轻容纱便是其中的珍品既有轻薄细腻的特点又拥有复杂而精湛的工艺采用了印花加敷彩相结合的着色工艺并使用多块型版套印展现了唐代纺织工艺的高超技艺。这种纱的印花工艺与秦汉时期流行的印章有关是手工艺术的结晶。总的来说中国的丝绸文化源远流长不仅代表了当时的高超技艺也体现了中国人民的智慧和创造力。
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西汉《金银色火焰纹印花纱》,以其独特的藤蔓、叶片、花穗、蓓蕾等组成的花纹图案,令人瞩目。这件纱织艺术品颜色丰富,融合了印花与敷彩工艺,经过七道精细的工序制作而成,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最早的印花与彩绘相结合的花纱,充分展现了西汉时期工匠们高超的技巧。
到了唐代,纱织艺术更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唐代的天青色敷金彩轻容纱,将染色、印花、画绘三种工艺完美结合。工匠们在已染成天青色的纱上,运用型版印上花纹作为定位,再进行彩绘、敷金。这种纱织艺术品利用颜料的优良覆盖性能,使得印制品的色彩纯正、鲜明,图案线条流畅,生动活泼,细腻入微。
在丝织物上,金色的使用在唐代也极为普遍。《唐六典》中提到的用金种类竟多达十四种。工匠们对于金的运用,反映了当时人们对于豪华富贵的追求。就如同我们现代人在面膜中加金,或者各类“土豪金”款产品,都是出于同样的心理。
除了这些,唐代还有一种独特的防染印花技术染缬,这是中国形成的自己的技术体系。染缬分为手工和型版两种,我们现在熟悉的绞缬、蜡缬、夹缬都属于这一范畴。唐代是染缬的黄金时期,其广泛应用于纱、绮、罗等轻薄柔软的丝织物上。敦煌莫高窟和吐鲁蕃都出土了许多染缬的产品,唐诗中关于缬的名目也非常丰富。
唐代纱织艺术的丰富染色和印花技术,让原本平淡的纱织物变幻出不同的风格,或华美、或清雅、或绚丽。用这种纱制成的衣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万种风情的感觉。杜牧的感慨“蝉翼轻绡傅体红,玉肤如醉向春风”,正是这种美丽纱织艺术的生动写照。
不要误以为纱是女子的专属,唐代的男子也同样钟爱这种轻薄的织物。他们穿着“天净纱”半臂,类似于现代的短袖衫,喜欢各种颜色的纱面料,其中暗花纱最受欢迎。白居易在杭州任职时,当地的“蝉翼罗”非常有名。他为好友元稹寄去当地衣物,并详细描述衣物的质地和颜色。元稹回信中提到的“绿丝文布素轻”,被白居易的夫人做成衫、裤后,更是美不胜收。
在当今的文化复兴热潮中,我们该如何复兴这些古老的纱织艺术呢?是简单地复古主义,还是在现代语境下的新表达?我们更倾向于后者。我们相信透过这些古老的文化符号,重新解码其中蕴含的美和创造力,才是文化复兴的根本之道。古老的纱织艺术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我们追寻美的创造力的源泉。唐代人无论性别、年龄,都将平淡之物变幻出别样的新奇,展现出一颗颗爱美的心。这种对美的追求和创造力,正是我们今天所应该继承和发扬的。